吐字如嵐

Rixton - Me and My Broken Heart

 

All I need's a little love in my life我只求在我的人生裏擁有一點愛
All I need's a little love in the dark我只求在黑夜裏有一點愛的火光
A little but I'm hoping it might kick start只要一點點，我希望這一點愛能治療
Me and my broken heart我與我破碎的心
I need a little loving tonight今晚，我需要一點愛
Hold me so I'm not falling apart支撐我，讓我不致崩潰
A little but I'm hoping it might kick start只要一點點，我希望這一點愛能治癒
Me and my broken heart我與我破碎的心

[Verse 1:]
Shot gun, aimed at my heart, you got one你手裏拿著槍，瞄準我，朝我的心射擊~我成了你的俘虜
Tear me apart and then some撕扯我並且吞噬我
How do we call this love (whoa oh oh oh)我們該怎麼把這稱為愛？
I try to run away but your eyes我試著逃走，但是你的眼睛
Tell me to stay, oh why,卻叫我留下來，為什麼~
Why do we call this love (whoa oh oh oh)為什麼我們還能把這叫愛？

[Pre-Chorus:]
It seems like we've been losing control看起來我們兩個都已經失控了
Somebody tell me I'm not alone可是有一個人告訴我：我並不孤單
When I say當我對他說：

[Chorus:]
All I need's a little love in my life我只是希望生命裏出現一點愛
All I need's a little love in the dark我只是想要在艱困的時期抓住那麼一點愛
A little but I'm hoping it might kick start一點就好，我希望它能幫助我重新站起來
Me and my broken heart我與我破碎的心
I need a little loving tonight今晚，我需要一點愛情
Hold me so I'm not falling apart緊緊抱著我，不讓我分崩離析
A little but I'm hoping it might kick start一點就足夠，我只希望這一點愛能縫補~
Me and my broken heart我與我破碎的心

[Verse 2:]
Maybe some part of you just hates me也許某部份的你是恨我的
You pick me up and play me你挑上我，與你玩這場愛情遊戲
How do we call this love? (whoa oh oh oh)我們該如何把這叫愛？
One time tell me you need me tonight今晚，你說你需要我
To make it easy, you lie你騙人，你只是想讓遊戲順利的繼續下去
And say it's all for love (whoa oh oh oh)說什麼你所做所為全是出自於愛我！

[Pre-Chorus:]
It seems like we've been losing control看起來我們兩個都已經失控
Somebody tell me I'm not alone但是某個人出現了，他對我說：我不是孤獨一個人
When I say當他聽到我說：

[Chorus:]
All I need's a little love in my life我只是希望生命裏出現一點愛
All I need's a little love in the dark我只是想要在艱困的時期抓住那麼一點愛
A little but I'm hoping it might kick start一點就好，我希望它能幫助我重新站起來
Me and my broken heart我與我破碎的心
I need a little loving tonight今晚，我需要一點愛情
Hold me so I'm not falling apart緊緊抱著我，不讓我分崩離析
A little but I'm hoping it might kick start一點就足夠，我只希望這一點愛能縫補~
Me and my broken heart我與我破碎的心

 

在寫這系列文的時候，我思考了一個有趣的問題(從前沒想過)，究竟何謂『同人文』。

 

高鶚續寫《紅樓夢》算不算同人？王實甫《西廂記》第五本算是同人吧。甚至連《西廂記》本身都是同人文了吧，最初的根據是唐元稹《會真記》，到金代有董西廂，一直到王實甫集大成，王西廂之美不用我再敘，另一部可與王西廂媲美的《牡丹亭》，也是湯若士取材於明代話本小說〈杜麗娘慕色還魂〉，獨具匠心的改編。

 

高顎的作品先撇開不談，但是王西廂跟牡丹亭，在我心中確實是中國戲曲/文學界最美雙葩。是不是同人？我認為是的。也不要論王西廂的藝術價值是否高於《會真記》~(雖然我覺得高下立判，不過當然也可能有人慧眼獨具也說不定)，但是以上同人有哪一部沒有現在流行用語OOC？

 

所以同人的定義究竟是什麼？OOC到底對不對？是否我們寫同人就不能OOC？是否不OOC才叫同人？

 

我在寫這系列文之前便自覺有些多此一舉的提醒過，人設一定崩，一定OOC。因為我心裏有自己對同人文的定義，就是上述提出的看法。可我心裏由衷的感謝與佩服海晏大作家寫出恢弘巨制的小說，我才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盡情幻想。

 

廢話不多說，放了一天假回來，就是要來點刺激的，不然上班怎麼會有心情。

 

PS有你們的存在就是我寫文的動力，不管你們有沒有按贊有沒有留言，只要你們願意點進來看，都能滿足我小小的虛榮(我是個很有缺點的人~很誠實吧)，當然其中還願意評論的人更能溫暖我/激勵我~~我會很感謝，真的不爽就直接刪評，不會還留著，所以大家真的真的不要想太多……我這人就是直而已(sorry)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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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不要哭，要理解。』

 

我沉下身，將整個人浸泡在水裏，想到自己徹底失控的那一晚，林殊哥哥在我房間站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哭累了、哭啞了、趴在小床上歇息時，他才慢慢的走過來，伸手摸摸我的頭。

 

我像個小孩撥開他的手，他卻又撫了上來，我又撥開，連續了好幾次，直到我連撥開的力氣也沒了，直到我隱約明白他的堅定與執著時，我放棄了。我不想再理會他了。

 

『霓凰，不要哭，要理解。』

 

那晚，他只留下這八字真言給我。

 

不要哭，要理解……

 

理解個鬼！

 

我都快痛死了！

 

我還能理解什麼啊~~~~~~~~~~~

 

我待在水裏一直到再也無法憋氣時，刷地坐直身子。

 

我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我睜大眼，望著霧氣彌漫的半空中。

 

伸長手，把一旁几上信匣裏的信拿出來。

 

『霓凰，雲腳很低，金陵馬上又有一場暴雨了。妳在衛陵，記得帶傘。』

 

我手指一鬆，信紙落到水面上。

 

『霓凰，經歷過極大不幸的人，才明白幸福是多麼值得去珍惜。』

 

指尖輕輕一彈，又一張信紙飄落在水面。

 

『今天讀到陶淵明的“曖曖遠人村，墟裏上孤煙”，忽然很想牽著妳的手，一起去感受那份孤高淡然。』

 

『蘇宅通往蓮花池的小徑上長滿蒼苔，原是為了妳植滿滿池的蓮花，但如今妳去了衛陵，我一人也無心欣賞花之君子。落寞君子。』

 

『失眠了。我披衣坐在南窗之下望那淅淅零零的雨，用一整夜的時間想妳，很值得。妳曾為我聽雨嗎？妳曾為我失眠嗎？』

 

『可以回一封信給我嗎？』

 

我低眼瞧著浮滿白色信紙的水面。

 

黑色的字體全漾開了。

 

澡盆裏的水漸漸變涼，我的頭靠在木框上，伸長手又從信匣裏拿出一把信，覆蓋在我濕潤的臉上。景琰哥哥，沒有一封信是你寫來的。景琰哥哥，為什麼……為什麼連封信也不捎給我呢？

 

輕緩的腳步聲靠近，是要來加熱水的奴婢嗎，可我覺得不大對勁－

 

有人拿走我臉上的信紙，我驀地睜開眼－

 

景琰哥哥！？

 

我嚇了好大好大一跳！

 

你低頭，

 

「霓凰，沒事，縫個香囊給我吧。只要是經過妳手的，我都喜歡。」

 

你低沉的念著林殊哥哥寫給我的信。

 

「今晚，我獨自一人前往青楓坡數星星，我懷念妳趴在我胸口數星星的樣子，每次總讓人忍不住想吻妳……妳也帶他去青楓坡？」

 

不行！不能讓你發現梅長蘇就是林殊哥哥！我霍然站了起來，伸手就想搶過你手中的信－

 

你手一揚，冷笑夾帶嘲弄：「妳帶梅長蘇去妳跟小殊的青楓坡？」

 

「還我！」我跨出澡盆，冷空氣觸擊我的身體，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你回過身，又低頭，嘴角的笑更冷更寒：「我想妳…」你冷冰冰的盯著全身濕淋淋的我。手裏的信紙只有那三個字。

 

「別念了！」我撈過掛在屏風上的罩衫遮掩赤裸的肌膚。

 

「這封更直接了……」你封冰結霜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怕我聽不清楚那即將雪崩的聲音：「我、愛、妳？」

 

「蕭景琰！」我的身手好過你！

 

你格開我的手，竟想與我對峙。

 

景琰哥哥，別忘了，這世上能打贏我的只有九個人，偏偏，那九人名單上沒有你！

 

你深夜出現在我房裏令我愕然，這不像你會做的事！非但如此，你還閱讀我的私人信劄！

 

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屏風被我兩的格鬥推倒了，守在門外我的貼身護衛想進來，可我現在幾近裸露，我大喝一聲：「別進來！」

 

你閃過我的掌風，居然伸手想揪我的濕髮，「感動嗎？」我轉身往你腰間一擊，你吃痛，卻仍緊緊抓著手中的信件不放－

 

「蕭景琰－把信給我！」我再往你胸口一擊－

 

你扯住我衣衫一角，迫我露出半個胸膛，你嘴角挑著冷冰冰的弧度－

 

那不是挑逗是挑釁！景琰哥哥，我真的生氣了！你清楚我的脾氣就不該跟我來硬的！我弓起手肘重擊你的心口，你一吃痛，往後倒，眼見整個人就要栽進澡盆裏－

 

「景琰哥－」我伸出雙手抓住你的披風，沒想到你反而借力使力，高大的身子一迴旋，反而是我整個人掉進澡盆裏－

 

我被水嗆到了，跳了起來，大叫：「蕭、景、琰！」我還來不及抹開眼前的濕髮，整個上半身就被你拉了過去－

 

你狠狠的吻住我！

 

景琰哥哥！？

 

你全身發抖，那劃過我雙腿的手抖得比我更厲害，你從沒這麼粗暴的吻過我，我伸手想推開你，指尖卻感受到一陣濕意……我的手軟了下來……

 

你停止所有的動作，雙手捧住我的臉，額抵著我的額。「我們……我們之間……怎麼會……怎麼會容得下旁人？」

 

你哭了……

 

第一次，你在我面前哭了……

 

那時你以為林殊哥哥走時，你不是躲起來自己掉淚就是轉過身抹去淚水，你從未在我眼前哭過，可是，今晚，你－

 

「我們……多久了，梅長蘇……一個才相識多久的梅長蘇……怎麼就這樣闖進來了？」你捧著我的臉，低低的哽咽的說。

 

景琰哥哥……你的痛從你顫抖的聲音現形，活生生的跳出來化為一把錐直戳我的心窩……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痛，可以，因為那一晚－我失控崩潰的那一晚－我嘗過跟你一樣的痛！我也很想回答你傷心的疑惑，景琰哥哥啊~~他從不是才初初相識的梅長蘇啊~~在愛上你之前……我愛的人－

 

是他啊！

 

「他說他愛妳……他明白什麼是愛嗎？霓凰，愛，」你傷透心的聲音傳來，「難道不需要經過時間的錘踏？」

 

秋冷，你將我擁進懷裏，敞開披風將我赤裸的身子包裹起來。「他說他想妳，可想妳的男人不只他一個啊！他說他愛妳，可……我也是實實的……愛著妳啊。」

 

雖然最後一句話很低很低，但那個字－還是直直敲進我的心窩了……噢，不行，穆霓凰，別感動！別回應！別抱你－我垂軟的雙手卻不聽我理性拼命的呼喚－這是景琰哥哥第一次－開口說愛我啊！

 

我的身體與我的理智背道而馳，我伸出雙手摟住你的腰，緊緊將你抱住，濕熱的臉埋進男人堅實的胸窩，將半載的思念化為淚水，細細的啜泣。

 

你將我從澡盆裏攔腰抱起，我窩在你懷裏感受你的體溫，林殊哥哥的摟抱溫中帶涼，但你不同，你熱的能融化我……告訴我，情到深處還能是什麼？我回應你的搜尋……火燙的唇……和林殊哥哥不同……不同……我想到了林殊哥哥的信，他說在青楓坡、他說總忍不住想吻我……

 

情到深處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化在彼此的軀殼裏，然後讓那把火將軀殼整個化盡，分不清我與你……景琰哥哥的唇宛若下雨一般，在我的背留下一個又一個濕熱的唇印，林殊哥哥在信裏問我，問我有沒有為他失眠、曾不曾為他聽雨、啊……這吻像雨落滿我全身……

 

林殊哥哥寫了好多好多信給我，你－而你－現在正吸吮我的男人－一封都沒有！一封都沒有！我懊惱的闔起雙腿，卻又被你打開……林殊哥哥說蓮花池開了好多好多花之君子，全是為我而栽……我曲著背，雙手抓著你肩上的披風，仰著頭，這半年你為我栽過一朵花嗎，景琰哥哥？這半年啊……林殊哥哥為我不走那小徑，任那小徑長滿了蒼苔－再深一點，不夠！你不懂嗎，再深一點……不夠，舔不到那裏啊……不夠不夠不夠……林殊哥哥……我不能寫信給你，不能！我想要逃離你們兩個，我想要擺脫你們兩個對我的箝制，我想自己的心自由，啊，此刻我覺得我在飛，我希望－我的心也可以像我的身體一樣自由自在的飛－不受愛情的羈絆！

 

林殊哥哥說他想我、林殊哥哥說他愛我、林殊哥哥求我回一封信給他……天吶……現在吻我的人明明就是景琰哥哥，為什麼我滿腦子都是林殊哥哥和他的信！？

 

這分離的歲月、這半年、衛陵與金陵的距離、這條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我不是毀了那一封封信了嗎！為什麼……為什麼它們又一張張重新覆蓋在我心上，那一字、一句、一行、一段不是全被水暈染開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那每一點黑墨還能印在我心上－為什麼！？

 

林殊哥哥，若是你……你會怎麼要我？天吶……我在想什麼……我閉上眼睛，在林殊哥哥的愛撫下，我漸漸不知道我是誰了－

 

但有一支冷箭直直的射進來提醒了我是誰！？

 

不是林殊哥哥！

 

現在抱著我的人不是林殊哥哥！！

 

我的心在尖叫！！！

 

我倆驚愕萬分地盯著沒入床柱三分的箭頭，眼見房門就要被人推開，景琰哥哥迅速將他身上的披風解下來，包住不著寸縷的我－

 

「放肆！」景琰哥哥擋在床前－

 

林殊哥哥站在門口！

 

我隱約瞄到門後還有一干江左盟的人！

 

林殊哥哥高挺的身影擋在門前，飛流還是很有禮貌又貼心的在外把門闔上。

 

「放肆？」林殊哥哥令人捉摸不定的笑了，「靖王殿下，太皇太后喪期未滿一年，您……是在這裏做什麼呢？」

 

我見到你整張臉沉了下來，握緊拳頭，我急忙伸手攔住你！

 

不行！他是林殊哥哥啊！

 

我第一次－從景琰哥哥的眼睛－看到對林殊哥哥閃過了殺意！？

 

林殊哥哥還是站在門口，那疏朗淡漠與景琰哥哥的陰沈殺機成強烈對比。

 

「靖王殿下還是快移駕回府吧，我江左盟的人馬可擋不了譽王的暗線太久。」

 

是的，我雖遠離權力鬥爭的核心，但是依目前的形勢看來，譽王絕對會派人跟監，景琰哥哥深夜前來衛陵找我－實在是太冒險了！

 

若途中稍一不慎－景琰哥哥－很有可能就此殞命！？

 

又，若讓譽王發現我和景琰哥哥的事，向梁皇參了一本……將會掀起多大的濤天巨浪！？

 

天吶……景琰哥哥根本不該來衛陵找我！

 

「你快走。」我管不了許多了，我跳下床，催促。

 

「霓凰！？」

 

「不要再來衛陵找我！」我將景琰哥哥往門外推。

 

你難以置信，被我推向門口，我見你披風就在我身上，秋夜風大……我連忙轉身從衣箱裏取出我的披風－

 

林殊哥哥卻向前一個箭步，雲輕輕風淡淡的手一伸，擋在我眼前。「外頭會有人侍候靖王殿下的，倒是妳，郡主，妳身上的衣服才要多穿點。」

 

我聞言身子一縮，我怕……怕林殊哥哥……我將自己的披風緊緊護在胸前。林殊哥哥說話聲音是很輕沒錯，可他眼裏那重重的警告意味比夜色還濃。

 

「你跟我一起走。」景琰哥哥橫了林殊哥哥一眼。

 

「我還有話跟郡主說。」

 

景琰哥哥冷笑一聲，一副就是你不走那我就不走……

 

「靖王殿下，容我再提醒您，您現在青雲直上，視您為眼中釘的人物可不只是譽王啊……當初情絲繞事件，您用劍挾持如今形同軟禁的太子殿下，越貴妃一直懷恨在心吶……您深夜單槍匹馬－」林殊哥哥微哂，「前來衛陵弔祭太皇太后－容您的謀士再多說一句：此舉實在是太不明智了！若太子的人馬與譽王的暗線碰上了……您推敲推敲他們會不會想聯合次要敵人對付主要敵人？」

 

林殊哥哥字字句句說的我膽戰心驚－「不要再來找我！」我鄭重明白對景琰哥哥說，「你先走，」見你緊緊皺著眉，我知你在介懷什麼。「快走！我的身手你還不放心嗎！」

 

林殊哥哥聞言，很故意很清冷的笑出聲。

 

景琰哥哥黑亮的眼睛用力的盯著我！

 

我回頭瞪了林殊哥哥一眼，使力將景琰哥哥推出門，然後將門鎖上。

 

待我回過身，林殊哥哥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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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確定門外的馬蹄聲漸漸遠去，我背脊忍不住一陣刺骨的寒，轉過身，你沈默地走向我方才臥著的床，坐下。

 

悄無人聲的室內，風雨欲來。

 

我抓緊身上景琰哥哥的披風，發現你冷冷的目光落在地上一張張被水浸濕的信紙，那是方才和景琰哥哥打鬥時，飄飛在地上的。

 

「壞女人。」

 

我垂下眸。對不起，林殊哥哥，我盡力了。這段日子，我一封信也沒捎給他，一封也沒有。當然，連你也是。因為我來衛陵，就是想擺脫你們兩個的。

 

「妳的秘密不相信妳。」

 

我咬了一下唇瓣。

 

「他不是不放心我，他是不放心妳。」

 

我的胸口悶悶的挨了一記。

 

「他現在在馬上，可腦子……全會在這個房間裏。」

 

林殊哥哥正彈奏一首從地獄習來的歌曲，他翻唇輕輕一撥，我的心就驚驚一跳。

 

「他對妳充滿了懷疑與怨懟，對我則充滿了嫉妒與怨恨，」

 

這首歌陰冷的節拍直抵我內心深處。霓凰，不要哭，要理解……我何嘗不知，只是……裝作不知。

 

「充滿了懷疑的愛－這叫愛嗎？」

 

林殊哥哥……不要想征服我……哼……你們兩人今晚是專程來跟我說愛的定義嗎？我抬起眸，身上還裹著景琰哥哥的披風，我毫不在意，在離林殊哥哥僅有幾步之遙的距離，坐了下來。

 

「你，不也一樣？」你若信任我，今晚，你怎麼會這麼『湊巧』－抓準時機－派人射那一支冷箭。你－不也是時時刻刻的懷疑我，懷疑我在衛陵是不是乖乖守陵，還是和景琰哥哥暗通款曲，不是嗎？因為你寫了無數封信給我，而壞女人，一封也沒回。

 

你的眸光暗了下來，被我激怒了。「霓凰，要是再有下一次，射穿的可不是這裏，」林殊哥哥的手指輕撫床柱上的箭頭，「妳要是再敢有下一次，那靶心－就是蕭景琰的左肩。」

 

這是林殊哥哥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威嚇了！

 

「不要！景琰哥哥的左肩有舊傷！」

 

「誰的身上沒有傷！」林殊哥哥低吼。

 

你站了起來，快步朝我走過來，怒急攻心的咳嗽，手指抬起我的下顎：「穆霓凰，我以為妳是我黑夜裏的光，但是妳做了什麼？妳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可我的妻子跟別的男人做了什麼！壞女人，妳壞透了！妳壞！妳讓我恍然大悟，我從來沒有從那個幽冥谷爬出來！」

 

我仰頭，看著你，林殊哥哥，你對我，何嘗不是充滿了怨懟，你怨，怨我愛上了景琰哥哥，而我怨，我怨你為何不能讓我專心的愛景琰哥哥，在幽冥谷打轉的人，豈只你一人，不要只認為你自己是個可憐蟲，我也是！景琰哥哥也是！在這段關係裏面，我們三個都是！

 

「你可以爬出來，」

 

「我沒有辦法，」

 

「有，只要你放手，」

 

「妳以為我不想？」

 

「想就去做！」

 

「辦不到！」

 

我盯著你，瞳孔隨著我的心臟收縮，林殊哥哥，總要有一個人放手，我能想出來的辦法就是逃，你也該努力－努力不要再來找我！

 

「我不是蕭景琰，他可以有無數的恩寵，但我－穆霓凰－我只視妳為我的救贖！」

 

我慘淒一笑，「我連我自己都救不了，我怎麼救你？」

 

「妳對我……真可以完全放手？」林殊哥哥低下頭，那深具穿透力的眼睛直射著我，你在賭，你也失去了耐性，你在賭你究竟握有多少籌碼－

 

我撥開你的手，站起來，轉過身－我怕你的眼睛！

 

怕你的眼睛！！

 

我不敢再去想－偏偏腦子又轉到方才那瞬間一刻－我剛剛有多想多想你進來我的身體！？

 

不~~~不！穆霓凰，我的心驚駭的尖叫！停止那個念頭！！不要－不要－不要讓林殊哥哥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征服了妳！！！

 

「可以。」我不要再這樣下去！我已經逃來衛陵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放過我！！！我不要也不願被、你、征、服！！！！「你也是！你走！不要再來找我！」我昧著我自己的心，我不要聽我靈魂的哭音，我低低的說：「我不要你！不要！林殊，我當你死了！你已經死了！早在十三年前就死在梅嶺了！對我來說，你不是當年的林殊！你是梅長蘇，我從來也沒有愛過的梅長蘇！你不是我的林殊哥哥－不是！我不愛你！一點也不愛！不－」

 

林殊哥哥從我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我－

 

「很痛苦嗎？霓凰？」林殊哥哥……

 

對，很痛苦。

 

「看著我說這些決絕的話很難嗎？」

 

對，很難。

 

「蕭景琰抱妳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我嗎？」

 

嗚……住手！

 

「不要哭，要理解。」

 

我低下頭，哭了。

 

「用妳的理性去思考，」

 

你連自己的呼吸都變快了，還叫我用理性？

 

「妳一開始，就不該有那個秘密，」

 

可我怎麼控制得了？心是人的主宰還是腦？你控制得了？理性可以說服自己的身？林殊哥哥，你控制得了那你現在正在做什麼？

 

「他註定奪嫡，妳與他註定是分離的命運，除非妳不願當穆霓凰。」

 

現在在你雙手之中的我是穆霓凰嗎？

 

「除非妳願意失去妳自己，霓凰，自由意志是上天賜予人最珍貴的禮物，它讓妳選擇順從還是反抗，然最重要的是，妳不要放棄這個選擇權！運用理智，堅守妳的自主權，我的霓凰，妳多麼傑出、多麼優秀，世上有幾名女子能如妳披上戰袍上場殺敵保護家園？如果在戰場上，妳是個強大有肅殺之氣的首領，那麼在情場上，妳何需委曲妳自己！天無二日，一個國家只能有一個主！而妳的領土豈可限於方城之內，妳是鯤、妳是鵬、妳振翅垂翼、妳憑虛禦風、妳搏扶搖而直上、妳藐天際之蒼蒼！」

 

太可怕了……這就是林殊哥哥……即使我轉過身，背對你，你還是看穿了我……你看到我心裏的渴望－我一直以來最強大的渴望！我閉上眼，「我想要……」我想要林殊哥哥說的一切！你指出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想要！」

 

「好。」

 

我身上的披風被扯了下來，感覺一陣冷－

 

「我不許妳身上再有任何一絲一毫蕭景琰留下的痕跡－」

 

你的話把我喚回人間，我冷的發抖，推開你，迅速奔向方才開啟的衣箱，掇拾一件長衫罩上。

 

「你走！」

 

你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你此刻的表情，但你沉重的呼吸，我聽得一清二楚。

 

「晚了，走，」見你沒任何舉措，我心焦的催促：「快走！」不行！你說的，林殊哥哥，你親口說的，不要哭，要理解，那麼我就你所教的告訴我自己，不要放任情欲主宰我，要用理性－要用理性思考你是否就是我想要的！即便你看穿了我！！即便你比景琰哥哥還懂我！！！即便是你是天底下最理解我的人！！！！

 

老師，我不願受制於你！！！！！

 

林殊哥哥推開門，走出房，拋下這句話給我：

 

「霓凰，記住我說的話，沒有第三次……懂嗎！」

 

那是沒得商量的語氣。不容置疑的語氣。梅宗主跋扈強悍的語氣！

 

一個丈夫強勢警告妻子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