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字如嵐

 

 

曹雨成！？

 

我坐在榻榻米，睜大眼，瞪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腦子空白了幾秒鐘

 

然後，是露思的咒罵聲才喚回我的理智

 

「曹雨成，你好奸詐！你利用瑞瑜最脆弱的時候影響她的神智、進而影響曉馨！你不要再來招惹曉馨了！你永遠都在趁人之危！她那時候真的是太寂寞了才會跟你……你放過她吧！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三年前，你差點毀了她跟蘇均輝，現在他們就快結婚了，你去找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玩！放、過、她、吧！」

 

曹雨成面無表情，這人，不在乎別人怎麼批評他、罵他

 

他看著他的目標物，「于曉馨，」

 

我渾身發抖，他總是能讓我發瘋，他總是能讓我沒有教養

 

我隨手就把手上的竹筷子往他身上丟－

 

「跟我走」這人，從來不在乎我有多瘋、從來不在乎我多沒有教養

 

我說不出話，我已經沒有辦法在腦海中組織語法，即使是我的中文母語，我也無法很完整很正確的說出標準結構的中文

 

我隨手就抓著桌上的茶杯，Erica連忙阻止我，她嚇了一跳，她……也從來沒看過如此失控的我……

 

「曉馨，妳幹什麼？這會受傷的！」

 

「我……我……」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看看我的好朋友們，再看向曹雨成……

 

冥王正對我施咒，他對我的失控司空見慣。【我愛看失去理智的妳】

 

我放下茶杯，掙脫Erica的手臂，從榻榻米上站起來，衝到他面前，站在挑高地板的榻榻米上的我，略高過他

 

我伸出雙手，像從前一樣，在只有我跟他的時候，我會解開他的領帶，然後……我纏住他的脖子，我想到他之前，也讓我這樣捆他……

 

「我……我……我已經封鎖你了……」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找回我的中文語法：「你消失吧！我要、我要……結婚了！你去死吧！不要再存在我的世界了……」

 

冥王沒有說話，但是他心裏正不斷下咒，我知道，我感覺得到，我看著他的眼睛，那是藏在我靈魂深處的祕密，從來沒有人窺探過，只有他，只有曹雨成，他看過……

 

跟他一模一樣的我

 

露思站在我身邊，我控制不住力道，我只想要他消失，我只想要冥王不要摧毀我所有的努力……我盯著曹雨成……你知不知道……要把你從我的手機裏封鎖跟刪除……我是廢了多大的力氣

 

我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我是流了多少的淚水

 

雨，你知不知道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心在淌血

 

雨，你知不知道我虧欠了那道九十九分的白月光

 

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你這一分永遠也沒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你大了我整整十八歲，你在商場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你怎麼會猜不出我那一分想永遠埋藏在地底下的祕密！我要把這一分祕密掩得夯夯實實的帶到墓地裏，假裝失憶，訓練演技，不讓我那九十九分的丈夫發現……終生的隱瞞、終生的表演……雨，你是我的寵物，你應該配合演出

 

你不乖，所以我要懲罰你

 

「曉馨……」露思雙手抓住我的拳頭，「不行！妳鬆手……曉馨，不可以……」她無法鬆開我的手指：「瑞瑜，妳快過來幫忙！」

 

「曉馨，放手！曹雨成臉色不對了！」Erica站在我另一邊，她兩人個兒都比我高，一人一手，用盡全力扳開我的拳頭。

 

我讓她兩人架開，曹雨成在我眼前深喘幾口氣

 

「你快滾吧！不要再死纏爛打了！」露思沒好氣的說。

 

「馨，我讓妳鞭我……」他深呼吸一口氧氣，然後，竟對我咧開笑容：「跟從前一樣。」

 

「……你……神經病！」露思不可思議的罵：「快滾吧你這個瘋子！」

 

「那一次，妳親手拍了下來，我背上的瘀血……嗯？來，」他朝我伸手，以符號落實咒語：「那些影片我都保留下來。我們的戀愛。」

 

戀愛？

 

第一次

 

他親口定義了我與他之間

 

是

 

戀愛

 

Erica說我談了2+1次的戀愛，露思說我與他不是戀愛是調劑是消遣

 

現在，他確認為戀愛

 

我呢？

 

我看著他伸出的手

 

我自己怎麼定義我與曹雨成

 

我著魔地伸出手

 

我先是認定他只是我要隱藏的一分關鍵祕密

 

他抓住了我的手

 

現在，他在逼我，要定義、要正視這一層關係

 

他一使力，就將我拉向他

 

「曉馨，無論妳做出什麼決定，妳都有我這一票。」Erica把我的包包掛在我身上，「但妳要誠實的面對！」

 

「高瑞瑜，妳糊塗了！曹雨成到底是怎麼收買妳的？」露思揪著我包包的揹帶：「曉馨，妳不要被一時的激情衝昏頭！理智一點，不要把自己的情路走得這麼坎坷，波濤起伏的人生會把妳搞瘋的！」

 

曹雨成伸手撥開她的手，然後他在我面前單膝跪下，

 

我輕輕的挑了一下嘴角

 

他，常常是這麼卑微的侍侯我

 

他捧著我的高跟鞋，為我套上

 

我懷念我與以色列金蠍的歲月

 

我的僕人，我的寵物，我的性奴

 

我的九十九分不願意錄，但我的一分……

 

「那些影片在哪裏？」我輕聲問

 

「跟我來。」他將我帶出包廂

 

「曉馨！」露思拉住我的手，懇求的眼光望我，盼我清醒

 

我現在真的很不理智、很不清醒嗎？「露思，我只是要跟他去銷毀我曾拍下的影片。」

 

我笑了笑，Erica幫我還是幫他攔住露思的阻止

 

曹雨成回頭對我笑，冥王達到目的了，他很開心，笑得像個孩子、笑的那麼毫無心機，我隨著他的步筏，跳上他的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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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ve you got colour in your cheeks? 最近妳臉上有愛情的顏色嗎
Do you ever get that fear that you can't shift 妳是否曾經害怕
The type that sticks around like summat in your teeth? 妳甩不掉像卡在妳齒縫的殘渣那樣的人
Are there some aces up your sleeve? 還有多少王牌在妳手上呢
Have you no idea that you're in deep? 妳不知道其實這一局妳已經陷得很深了嗎
I dreamt about you nearly every night this week 這個禮拜我每天晚上都夢見妳
How many secrets can you keep? 妳偷藏了多少祕密
'Cause there's this tune I found that makes me think of you somehow 因為我發現了這首歌讓我常常想起妳
And I play it on repeat 我不斷重覆的聽它
Until I fall asleep 直到我睡著
Spilling drinks on my settee 酒整個灑在我的沙發上

(Do I wanna know?) 我想知道嗎
If this feeling flows both ways? 是否這樣的感覺雙方都有
(Sad to see you go) 看妳走我真的很痛
Was sort of hoping that you'd stay 我真的希望當時能留下妳
(Baby, we both know) 寶貝，我們兩個都知道
That the nights were mainly made for saying things that you can't say tomorrow day 那些夜晚的狂燒是為了每一個翌日妳不敢說出口的想望而放縱

Crawling back to you爬回妳身邊

Ever thought of calling when you've had a few? 當妳有點想我的時候有沒有浮起打電話給我的念頭
'Cause I always do 因為我一直想打給妳
Maybe I'm too busy being yours to fall for somebody new 可能我太忙著變成妳的導致我無法再找下一個獵物
Now I've thought it through 現在我想

Crawling back to you 爬回妳身邊

So have you got the guts? 所以妳到底有沒有膽
Been wondering if your heart's still open and if so I wanna know what time it shuts我一直很好奇妳的心究竟有沒有對我敞開過，假如有的話，我想知道什麼時候妳又會關閉妳的心
Simmer down and pucker up我要冷靜，然後要好好的對妳說話
I'm sorry to interrupt 我很抱歉屢屢打斷我們的對話
It's just I'm constantly on the cusp 只是因為我實在是太想
Of trying to kiss you 嚐試偷親妳了
I don't know if you feel the same as I do 我不曉得妳是否也跟我一樣衝動
But we could be together 但是我們在一起吧
If you wanted to 要是妳願意的話

(Do I wanna know?) 我想知道嗎
If this feeling flows both ways? 咱兩人是不是有相同的感受
(Sad to see you go) 我很痛的看妳走
Was sort of hoping that you'd stay 我希望妳能留下來
(Baby, we both know) 寶貝，我們兩個都知道
That the nights were mainly made那些夜晚之所以那麼狂放

for saying things that you can't say tomorrow day 是因為妳隔天早上連說都不敢說才愛無邊疆

Crawling back to you (crawling back to you) 爬回妳身邊，讓我爬回妳身邊吧

Ever thought of calling when you've had a few? (you've had a few) 當妳有點想我的時候是否想打電話給我？ 妳也有點想我吧？
'Cause I always do ('cause I always do) 因為我很想妳，因為我一直很想打電話給妳
Maybe I'm too (maybe I'm too busy) busy being yours to fall for somebody new 可能我太忙著成為妳的人所以沒辦法再找下一個人來替補
Now I've thought it through現在我徹底想清楚了

Crawling back to you 爬回妳身邊

(Do I wanna know?) 我想知道嗎
If this feeling flows both ways? 同樣的感覺是否妳我皆有
(Sad to see you go) 很痛的看妳走
Was sort of hoping that you'd stay 我希望妳留下來
(Baby, we both know) 寶貝，我們都知道
That the nights were mainly made for saying things that you can't say tomorrow day那些夜晚演義著妳天亮後就再也不敢說出口的事

(Do I wanna know?) 我想知道嗎
Too busy being yours to fall 太忙著愛妳而無法愛別人了
(Sad to see you go) 很痛的看妳走
Ever thought of calling darling? 真的沒想過打電話給我嗎，親愛的
(Do I wanna know?) 我想知道嗎
Do you want me crawling back to you? 妳想不想要我爬回妳身邊

 

超跑上的重搖滾樂不斷蹂躪我的心臟，這是他在某天晚上貼給我的Youtube鏈結

 

我也是從那天才開始聽Arctic Monkeys的歌

 

曹雨成變化車道，大聲唱歌：「Do I wanna know?  If this feeling flows both ways?  Sad to see you go~ Was sort of hoping that you’d stay.  Baby, we both know~ That the nights were mainly made for saying things that you can’t say tomorrow day!」

 

寶藍色跑車在市區奔馳，我的手機不斷在包包裏面響，根據鈴聲，我可以判斷是誰打來，是露思、是佳佳、是Erica，我任它響，然後上了高速公路，這次手機從浪打的搖滾樂竄出抒情的樂曲，很甜很甜的I choose you，響到第三通，我坐立難安，響到第五通，我傾身往後伸手撈我的包包，曹雨成抓住我的手，方向盤一轉，他停在高速公路的路肩，車後傳來一陣尖銳的喇叭聲－

 

我心驚膽顫：「太危－」

 

他伸手攬住我的脖子，一近，用力的吻我－

 

「妳是我的」

 

他的鬍渣刺激我的下顎

 

「不要接他的電話」

 

他要抽乾我所有的理智

 

「蘇均輝又把妳丟下了」

 

理應薄情的嘴唇卻總能撒火

 

「連在台灣也能把妳丟下」

 

他像掌握一切，他清楚怎麼吻我能讓我失常

 

「白月光很自私的時隱時現」

 

他吸光我所有的氧氣

 

「妳怎麼能一直撒謊」

 

在我窒息之前，他在我頸邊流連喘氣

 

「妳是一個這麼不會撒謊的壞蛋」

 

「我是壞蛋？」可是人家都說我很純潔、很脫俗、很有氣質、很與眾不同

 

「對，比我還壞的壞蛋，妳怎麼能跟我說結束？我真應該把妳現在的樣子拍下來……妳看起來像想結束？」他嗤笑，然後在我耳窩吐氣：「我看透妳了。于曉馨，妳超想我，妳超想我上妳，妳超想……」

 

某個作家說要鑽進女人的心要先從下面的竅，才怪，耳窩也行。而且，耳洞直通下面那個。

 

我抓著他的頭髮，與他微微拉開距離，凌厲的問：「那你這三年幹嘛去了？蘇均輝丟下我一個人，你也消失不見。」

 

「消除丁瑋珊的戒心。這三年，我每晚回家，」他笑了笑：「別皺眉。我已經十多年沒跟她同房了。」

 

「我不在乎。」

 

「又在說謊。」他伸出舌頭舔了下我的眉心：「我忙著搬錢，她忙著開心我浪子回頭。我在海外還藏了快三億的美金。她就算跟我打官司，最多就分帳面上的數字。」

 

我的手機又響，My whole heart, will be yours forever.  This is a beautiful start, to a lifelong love letter，響個不停，一直不停，抒情而浪漫的曲調，在被搖滾樂包圍下，鍥而不捨……

 

我掙扎的想伸手，又被他制住，

 

「我忙著裝乖搬錢，妳忙著想他、跟他復合！？今天，有幾個印度官員率團來參觀我的公司跟工廠，要跟我談在印度設廠投資的案子，這個投資案能讓我的財產翻倍，但是我接到高瑞瑜的手機，馬上趕來找妳，讓我的副總去接待那團印度人……蘇均輝這次能賺多少？為了幾毛錢就把妳丟下……妳選他？」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用數字衡量人事物！」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我的手機不再響了……

 

曹雨成重新發動汽車，超跑一下鑽入內側車道，然後進了雪隧

 

「妳是7月10日上午6:06出生，這是很特別的數字。我第一次遇見妳是在2017年的4月1日，在公司2樓的宴會廳。我第二次見妳是在我18樓的辦公室，2017年4月13日早上11:00整。妳第一次讓我載妳回家是2017年5月11日，妳第一次讓我吻妳是2017年5月21日。妳第一次讓我上妳是2017年8月28日的中國情人節。妳第一次鞭我是2017年9月9日。妳第一次跟我說結束是2017年9月11日。妳第一次讓我銬妳是2017年9月18日。上一次的健康檢查，妳身高155公分，體重45公斤，三圍是36、25、36。收縮壓是120mmHg，舒張壓是80 mmHg，血壓正常。月經在月初的1~5號之間。妳目前的門牌號碼是5樓之4。妳穿日製36號的鞋。妳的手機是0953－」

 

「不要說了。」不要再對我下咒語了！

 

「數字真的毫無意義嗎？數字就不能表情達意？于曉馨，妳是個玩塔羅的人，妳知道，每個數字都被神賦予特殊的意義。每一個阿拉伯數字都不是毫無意義的存在！」

 

進了雪隧，不知是不是信號接收不到，我的手機沉默了

 

「你要載我去哪？」

 

「我的遊艇停在烏石港，那艘遊艇妳上過兩次了。」他伸出右手握住我在膝上的左手。「妳還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們兩個在甲板上玩，還被經過的漁船撞見。」

 

我的臉朝向窗外，忍不住唇角微揚。那一次，蠻糗的。我High到一個不行，對著他尖叫……

 

「你要是敢停，我切了你」曹雨成笑道。

 

我真的忍不住……笑出聲音。那一天，我喝了些酒，蘇均輝是只喝啤酒的人，壞習慣是抽煙，也因為我討厭煙味戒了。但是曹雨成跟我見面常常會帶上一瓶高級的洋酒……我與他，真的也有過去。我與他，真的也有曾經。我和曹雨成，的確是有個【我們】。

 

「還好那些漁夫沒把我們拍下來，不然妳就真的曝光了。」

 

「那些影片你存在哪裏？」

 

「記憶卡。我只在錄影機上看，妳放心，沒連過網路。」

 

「我們一共拍了幾支？」我向來沒怎麼用心在他身上

 

「11支。」

 

「……都毀了吧。」

 

「……」

 

非假日的雪隧沒什麼車，超跑一路暢行無阻。他沒有回應，踩緊油門，在不能變換車道的雪隧裏不斷變換車道，反正他有錢，有一整個財務部門來處理他的罰單，沒多久，我們來到了烏石港，上了他的遊艇。

 

我的手機有十通蘇均輝的未接來電跟十通未接的Line語音通話。

 

輝一定很擔心我……曹雨成很忙，手機也是響個不停，他說是公司打來的，今天印度官員來訪，有些事情一定要請示他……我對他的科技產業沒興趣，我會暈船，他說他把暈船藥放在車上，然後他走到停車場拿藥……他何時跟Erica搭上線的？他早就算計好今天要帶我出海了？連暈船藥都準備好了……為什麼Erica會幫他？

 

海浪不斷撩撥遊艇，我越感噁心，他明明就走近了，為什麼又中途停下來接手機？

 

我害怕纜繩讓風吹斷了，我害怕一個人漂流大海，曹雨成，我很害怕啊……你為什麼讓我一個人這麼害怕？

 

我想下船，但是頭暈腳軟，只好放聲催他上船

 

以色列金蠍總算上遊艇了

 

「你還不是一直在忙你的公事！」

 

「好，我再也不接任何手機。」他直接關機。「妳也是，把手機關機。」

 

我想打電話給蘇均輝，他打那麼多通電話來一定很擔心我……露思不會跟他說曹雨成的事吧……她是我的好朋友啊……可是Erica也是我的好朋友，她這次就幫了曹雨成……我的頭真的好暈好痛……

 

「把暈船藥給我。」

 

「把手機給我。」

 

「曹……」我氣呼呼的跺了一下腳：「我真的會暈船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時候你還跟我談條件！」

 

他看了我一眼，走到船艙，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扭開瓶蓋，把藥跟水同時遞給我，卻在我吞藥的時候－

 

我眼睜睜的看他把我的手機往大海一丟－

 

「曹雨成！」我大叫：「你在幹嘛啦！那是我的手機耶！你又發什麼神經！」為什麼每次跟他在一起我也很像神經病！？

 

「陪我三天。」

 

「你這個瘋子！」我氣得直跳腳。這樣我怎麼跟蘇均輝報平安！

 

他伸手緊緊的抱住我，「一天抵一年，我對妳很仁慈。」

 

「天底下就你最會耍心機，你配說什麼仁慈！你放開我……」他力氣很大，我直接放棄掙扎，瞪他：「我要下船打公共電話！」

 

「要打給蘇均輝？」他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用我的手機打。」

 

「我才不要，這樣蘇均輝不就有你的手機。你放開我啦！」

 

他這次倒真的很好說話，放開雙臂，轉身走進船長室，我正想下船，他偏偏又開船，我會被他氣死！蘇均輝才不會這樣氣我！

 

暈船藥都還沒生效，我還頭暈腦脹，三步併兩步跑進船長室，眼看遊艇離碼頭越來越遠，我急忙阻止他掌舵的手，

 

「曹雨成，我拜託你，讓我下去打公共電話。」

 

「我的手機不會顯示號碼，妳放心打給他。」

 

我又是個3C白癡，手機又被他丟到海裏，我怎麼驗證他的手機真的不會顯示號碼。

 

「你真的很不講理！」

 

「談戀愛要講什麼理？」

 

「誰在跟你談戀愛！」

 

「妳永遠都這麼不公平！」

 

他目光灼灼，我……下意識地撇過臉……

 

他按了一個按鈕，把遊艇停在海面上

 

「……我們之間不要講什麼感情」我低著頭走出船長室，想讓海風吹醒我的腦袋，曹雨成……太容易挑起我的情緒……與……情慾

 

我坐在甲板迎風的軟榻上，盤腿沉思。不要被他影響、不要被Erica影響、不要被我自己影響！

 

多想想佳佳的話！多想想露思的話！多想想蘇均輝的話！

 

沒多久，他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台小型錄影機，坐在我身邊的另一半軟榻上，然後……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望了他一眼

 

又不由自主地

 

瞧了小小螢幕裏那個半瞇著眼吟哦的自己

 

該死的他！該死的曹雨成！該死的我自己！

 

他手圈過來，將我摟在懷裏，低聲：「這個時候的妳很漂亮」

 

我沒有力氣掙脫，我也根本沒意願掙脫。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我卻還是沒意識掙脫。

 

該死的那一對螢幕裏放縱的男女！四處點火，四處放火，火延燒到我身上了……

 

「他要去小琉球四天，但是妳只要陪我三天就好了。馨，就跟之前一樣，我代替他陪你……」他放下攝影機，輕輕撫摸我。

 

「……」

 

「剩下一天妳好好待在家裏等他，他回來台北也不會發現的。」

 

我伸手將攝影機的螢幕轉向，但是我自己的聲音還是不斷繚燒在我耳邊，我面紅耳赤，喃喃：「輝會擔心我。」

 

曹雨成拿出他的手機

 

「放心，我的手機沒有來電顯示。妳冷靜的跟他報平安，結婚前，來一段三天兩夜的小旅行很正常。我跟他從來沒通過手機，他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惑……「露思不知道會不會跟輝說你帶走我的事？」

 

「她跟妳十幾年的交情了，怎麼會？難道林露思要毀了妳的婚期嗎？幫妳掩飾都還來不及，怎麼會跟蘇均輝通風報信，從前她也沒跟蘇均輝說過我兩的事不是嗎。而且，高瑞瑜也會阻止她。」

 

我接過手機，「但你會想方設法毀了我的婚期吧？」

 

冥王笑了笑，「我是妳的以色列金蠍，我是妳的寵物，寵物要是毀了主人，寵物還能活嗎？」

 

雨……

 

我看進他的眼睛深處，

 

我看到了自己

 

那個久違了的解放的不戴任何面具的自己

 

我拿著曹雨成的Iphone，按著熟悉的號碼，曹雨成，我們是同一類人，都把那顆壞壞的心、邪邪的心思，藏在我們的殼下面

 

我是個塔羅師，靈感很強

 

但我還是撥下了這通手機

 

我知道有不知名的力量

 

我明知不可為而為

 

這一刻

 

我想看看人性的善與惡

 

「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