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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已經連續兩個月沒上架天蠍座的每月運勢了。

 

為什麼獨獨從缺天蠍?

 

于曉馨,妳知道嗎,這樣反而更令人不安

 

沒有不是沒有

 

正因為存在,才要用【不存在】來掩飾存在

 

不安……我是一個三十七歲的成年男子,我不該有不安的情緒

 

當威脅迫近,一個人才會隱隱覺得不安

 

妳對著我笑、吻我、偶爾在我耳旁戲謔地呢噥、枕畔間與我親密的互動、擁抱我、觸摸我、與我情色地共戲……這些【有】卻還是令人感到渴乏、缺失……

 

有就是沒有

 

沒有就是有

 

多麼拗口

 

妳在捉弄我

 

我跟我的團隊正在高鐵上,工作室接到了一個日本客人的CASE,我們預計到小琉球拍海底世界,這個客人還要求明年五月去沖繩。我想沖繩很近,離台灣很近,只要一個星期就能回台北,妳應該不會生氣,所以我就接了。

 

三月在德國,四月我在台灣好好陪妳,五月我去沖繩……我想找個時間跟妳討論一下未來的工作規劃。我盡量單月留在台灣,雙月出國……妳能同意嗎?

 

我們要吃飯,我們要過生活,食衣住行,我們以後還要養小孩……于曉馨,我想跟妳商量一下,賺錢養家的事我來,妳專心玩妳的塔羅牌,專心的守住我們的家,專心的在我背後愛我……專心一致的愛我,可以嗎?

 

老爸要我不要比較,老爸叫我再去看舊港片,我還真的重溫了兩遍【年年有今日】

 

老爸,你刀刀入骨

 

老爸,你是最出色的刑警

 

你可以聞到黑暗的氣息

 

你可以一眼看出誰心裏有鬼

 

罪犯在你眼前無所遁形

 

土星的鎮守,強悍的魔羯不會向兇狠的敵人屈服。天蠍,你與巨蟹是十二星座裏唯二兩個的有殼星座,所以你認為你與于曉馨是同類嗎

 

我在巨蟹的對面,我是她的鏡子,你只能勾引她的黑暗面,我卻可以讓她看見她快樂的樣子,當太陽來到我的星盤,陽光會直直照射著我的巨蟹,我能給她溫暖,我能提供她一個最安寧堅固的港口

 

我接到了林露思打來的手機。妳的閨蜜不會隨便私下聯絡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守的份際-不是人人都是隻毒蠍子

 

『蘇均輝,剛才曹雨成來Erica的店裏把曉馨帶走了。Erica……總之…我沒辦法跳上計乘車追……曹雨成該死的趁人之危!……我打給你是因為……我覺得曉馨……只有你能把她帶回正軌。那一天求婚,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會保護她,無論面臨多大的挑戰,你都會陪在她身邊……我是見證者之一,請你遵守你的承諾。』

 

他是怎麼帶走妳的?

 

我走出高鐵的包廂,遠離我的同事,撥打妳的手機。

 

光天化日,強行劫人?

 

撥了一通又一通,妳都沒接。

 

妳不反抗?也不尖叫?

 

整整十通,全部無回應。

 

還是妳想著與他在另一處尖叫?

 

手機沒下文,我接著打Line的語音通話。

 

台北沒有警察了?

 

不行,我不能報警。

 

老爸在警界的人脈太深太廣……要是讓警察抓住妳跟他正在……他可以不要臉,但是妳怎麼做人?

 

丁瑋珊!

 

那個曹太太在臨走之前留下了名片

 

曾經,我覺得那張名片很多餘

 

我隨手將名片夾在一本外文書:Living on a Dollar a Day

 

一本攝影著作,我在沒有遇見妳時……的夢想

 

到最沒有陽光的角落,到第三世界的國度,抓住人類戰爭與自私與貪婪的後遺症,警惕世人,停止互相折磨……不分國籍、不分人種,摒除狹隘的民族主義,人類必需互相幫助……

 

那樣的攝影師必需流浪

 

但是妳在台灣等我

 

我不能一直漂泊

 

我打電話回工作室,讓助理幫我找到那張名片,然後,我從曹太太那裏,得到了毒天蠍的聯絡方式

 

勝利者的姿態,我還沒出聲,他先發制人:「丁瑋珊傳了一封簡訊給我,我還以為是要跟我說離婚。沒想到是你有事找我。」

 

這是我與他的第一次對話

 

很大的風聲,似乎是在戶外

 

「于曉馨在哪裏?」

 

「在我這裏。」

 

「立刻讓她回家。」

 

「不然你要報警嗎?」

 

家底厚的有錢對手,果然不好應付。

 

「你父親讓調查局的人警告我。我的確查不了你。但你要是敢報警,你會承受不了。」

 

他認定我不會報警。「你慣性出軌,名聲已經很臭了,去找別的女人玩你無聊的遊戲,不要拉于曉馨陪葬。」我的確是不會報警。

 

「我跟于曉馨之間是怎麼一回事,沒有必要跟不相關的人解釋。」

 

「你跟于曉馨之間什麼也沒有。」這個男人這麼自然而然把他與于曉馨劃在同一個圈圈裏?

 

「讓她接手機。」

 

「一口價,十億。一億可能引不起你的興趣,蘇攝影師奮鬥個幾年就有了。但是十億,就挺難了。」

 

他的話是屁。「讓她接手機。」我再重覆一次。

 

「你應該是我的知音。冥王星與土星是兄弟。你看,我們愛的是同一個。讓你捨,是這麼困難。那麼你憑什麼要我放棄?」

 

他早就知道不可能說動我!卻還是開了那種低級價碼。目的就是要讓我明白毒蠍子的決心。

 

「你只是我們的第三者。」

 

「蘇均輝,是你讓我出現的。」

 

「曹雨成~~~」是于曉馨傳來的聲音,遠遠的,依稀,彷彿,在喚愛人似的口吻:「我害怕……我暈……曹雨成,你不要放我一個人~~~

 

曹雨成在另一頭低笑:「聽見了嗎?你還認為我與她之間什麼也沒有嗎。我和她之間,很有事啊。」

 

浪笑聲……嫉妒像浪潮一波波的打來……

 

「你確定你要跟她結婚嗎?」

 

「對。」我確實聽到海浪的聲音。他們在海邊?

 

「既然你拒絕Plan A,不如我們來談談Plan B。對我跟她睜一眼閉一眼吧。你出國的時候,就讓我陪她吧。」

 

Plan C是什麼?」怎麼會有男人說這麼無恥的話,虧他還是個企業家。「有Plan APlan B,不斷的退而求其次,表示你根本無法掌握于曉馨。」

 

……

 

戳中敵人的痛處了。

 

「曹雨成,你快上來!」我聽到于曉馨的尖叫聲,她應該是急的快哭了吧。「你說要銷毀我們的影片我才跟你來的!」

 

「很可惜,我不能傳給你觀賞。我必需經過于曉馨的同意。但她是我的最佳女主角。今晚,她是我的,她欠了我三年,我曹雨成這輩子還沒為哪個女人當和尚。你之前…也開心過了,現在,換我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Plan B……不要報警,否則你一定會後悔。三天之後,我再讓她上岸。」

 

說完,他立刻掛斷手機。

 

該死!目無王法!壞就壞在我不能報警!

 

我打給林露思,她老公是潛水教練,或許能查到一些台灣北部目前有出海紀錄的遊艇,我吩咐她不能報警,林露思自然知道我的顧慮。我打給了我的日本客戶,他是一個專門製造潛水設備的零件供應商,我希望他能幫忙立刻租到一艘豪華遊艇及雇請駕駛熟練的船長。曹雨成那種等級,一般的遊艇追不上。

 

我在高鐵台中站下車,我的工作團隊先下屏東,我立刻買了一張回台北的高鐵票,正在月台上等車時,手機又響了

 

是剛才我撥出去的那個號碼

 

是曹雨成的手機

 

我接通

 

「輝~

 

是妳的聲音

 

「我……我這三天想一個人去走走……

 

說謊!「這是誰的手機?」于曉馨,妳在跟我撒謊!

 

……朋友的。」

 

「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曹雨成正坐在妳旁邊笑吧

 

「妳的手機呢?」

 

……掉到海裏了。」

 

至少這句是真的吧,我想,「妳跟那個我不認識的朋友在一起嗎?」

 

………………

 

「但妳剛才跟我說妳這三天想【一個人】去走走」

 

……

 

『兒子,傻一點,當你發現她說謊的時候,不要揭穿她。』

 

老爸,沒想到-裝傻,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

 

「于曉馨,我今天晚上六點要在汐止看到妳。」

 

……你不是要去小琉球工作嗎?你不是要去四天三夜嗎?」

 

「我去四天三夜,所以妳也要來個三天兩夜?」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譏誚的口吻反諷妳

 

……

 

「六點,在汐止,晚一分都不行。」這是我最大的極限。高鐵票顯示4:45到台北車站,我立刻開車去汐止,扣掉下班通勤塞車,我可以在六點趕到妳的住處。

 

「…蘇均輝,我有些事要做……

 

做愛嗎?

 

「…不然……我們明天一早見好不好?」

 

「不好。」

 

……」妳沉默了一下,然後,我聽到隱約的私語聲,妳在詢問妳身旁的人:「我們現在立刻回烏石港,再開雪隧回台北,你再載我到汐止火車站,能在六點趕到嗎?」

 

「不能。」曹雨成的聲音低沉有力。

 

「七點?」妳又問。

 

「不行。」

 

「你…八點?」

 

「無法。」

 

我一直在克制我自己的脾氣

 

然後,我聽到一片細瑣的聲音,妳似乎把手機拿得更遠,不知在與他囈語什麼,接著,我聽到曹雨成的聲音,

 

「我盡量趕,妳別哭。七點半或許能回汐止」

 

曹雨成,你在跟我的女人求饒啊……

 

「輝,八點,真的,我只能八點才趕得回汐止。」而妳現在正在跟我求饒

 

剩下半個鐘頭的時間讓那個第三者走是嗎

 

「輝~~你幹嘛不說話?你別不說話……真的,八點是最快的了……我回汐止等你……蘇均輝……

 

年年有今日?

 

不可能有這種事!

 

曹雨成,round one…..u r the loser

 

「蘇均輝,你說話!」妳在那一頭哭了,「說話!我叫你說話~~~

 

「蘇太太,」我在妳尖叫之後,冷冷的開口:「我接妳回古亭住。從今天晚上開始,妳只能跟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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