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字如嵐

驚醒！

我縮了一下腳

腳踝一陣涼

是你的摸索

是什麼？像一條冰冷的小蛇，黑暗中，我伸手過去

「Rain Chain: Light！」

床頭的照明應聲亮起，你是科技業大老闆，整間豪宅都是高科技產物。

「冷嗎？」

臥房原本就一直開著暖氣，沒回話，我坐起身，撫摸自己的腳踝。是一條數顆鑽石連綴而成的腳鏈。

「這三年……我還是一直幫妳買禮物，只要有最新的款式，那幾個享譽國際的珠寶設計師都會通知我……這條叫華爾滋之舞，華爾滋，宮廷的求愛之舞。」

我想到輝送我的塑膠髮夾，上面鑲著樹脂假鑽。我曾經把它別在髮上，在鏡子前面照了半天。

「妳喜歡喝拿鐵，我這裏有一套從義大利進口的咖啡機……我還拿到六張初中高階都有的咖啡師證照……我泡一杯給妳……」

你是想說那幾張咖啡師證照是為了我去考的嗎？

「從昨天晚上妳就不跟我說話……」

我知道你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取悅我。你總算回到你是寵物的角色……曹雨成，你是毒、你是古柯鹼、你是海洛因……我好想戒掉……

「我不是已經將那兩兄妹的所有信用卡都解卡了嗎？」你迷茫，又懊惱。「我也打手機給我女兒了，就在妳面前，我說我不會離婚了……馨，妳還想要我怎麼做？跟我說。」

停止滿足我的虛榮了！拜託你！

「妳喜歡小孩的話……」你輕柔的撫摸我：「我們生一個」

我嘲蔑的一笑，「你開什麼玩笑？」

你的掌心貼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我好像能感覺你手心沁出的一顆一顆冷汗。

「哪一天你不高興，你會餓我的小孩。」你不會知道，我的靈魂從昨晚就凍成一片冰床，罪惡感與嫌惡感已經化成鋒利的劍刃，一刀一刀的往人類肉眼看不見的血肉劃。我討厭我自己，我恨于曉馨，我覺得于曉馨不配得到幸福，曹雨成，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三十三年來的人設！

「妳明知我不會！我只想逼丁瑋珊簽字！為什麼……要妳的愛這麼難？」

我知道你很困惑，我聽出你很痛苦，有錢人有很貧窮很不自信的一面，我沒有仇富，因為有的人的確比別人更勤奮；而且這個物質世界本來就高卑不平，有的人能遇到機會、抓住機會；我只是喜歡看寂寞貧乏的有錢人炫富，只為爭取廣大平凡人群的目光，好像狗一樣的搖尾巴要普通人配合演出豔羨的角色。

我不仇富，也不歧貧。

我是一個壞女人。在身邊的不珍惜，想著念著的都是不在身邊的那個。曹雨成，你讓我把我的壞發揮得淋漓盡致。佳佳那天在路上也這樣罵過我：『他在妳身邊的時候妳不珍惜，他不在妳身邊的時候妳才知道他是水跟空氣……人都會比較思念得不到的那一個！』

「于曉馨是個壞女人，不值得愛。」我看著你，很真心實意的說。

「……」你坐起身子，捧住我的臉。「妳別這樣。……我等下就送妳回家。」

「我不敢面對我媽。」

「……我載妳回汐止。」

「我不要一個人。」

你想了想，頓，說：「好，我們就跟以前一樣。我載妳去找蘇均輝……我們再約。」

我笑了，「我現在怎麼有臉再找蘇均輝？」

「馨？」

「雨，把我灌醉，像以前那樣。你說的，跟以前一樣……」我不要現在這個于曉馨了，我伸手攬住你的頸項，又哭又笑，「雨，謝謝你，你真的讓我長大了，我不再天真的看這個世界，我不再對各式各樣的愛情心存幻想了……雨，謝謝你，于曉馨長大了！長大了！」

你把我推開，看著我的眼睛居然有淚。

我咯咯的笑了起來，真的，我聽見自己的笑聲，帶哭的笑聲，悲澈透底的清脆笑聲：「蘇均輝不會要一個這麼壞的于曉馨……連我都討厭這樣的于曉馨，我怎麼能奢望他會接受一個這麼爛這麼賤的我！我也不要讓他看到一個這麼醜陋的我！」

「體制外的愛情？我曾經在我的頻道說過什麼？狗屎！我只是一個狗屎製造機！不符合社會期望的真愛？哈哈哈~~我在享受這種奔放狂野的愛時，有另一個女人在吃憂鬱症的藥！哈哈~~我是這麼的懦弱、幼稚、帶著童真的濾鏡在看這一段愛情，但是我可能在一個小女孩的心裏投下揮之不去的陰影，她可能會揹著這道陰影開始走她人生的路……她可能因為她出軌的父親不再相信男人……哈哈哈~~我憑什麼認為于曉馨是特別的？是與眾不同的？于曉馨憑什麼得到真愛？」我尖叫：「曹雨成，于曉馨不配得到蘇均輝的愛了！！！」

你斷然的放開我，走下床，離我而去

我睡著了

糊裏糊塗的睡著了

沒多久，有一道光射進來，我睜開眼，大天使麥可帶著光，出現在我面前

我還看到大天使麥可的白色翅膀後面，站著fallen angel

Lucifer, morning star，曾經的天使，有一雙黑色的羽翼

「于曉馨，」大天使麥可傾身在我耳畔低語：「我們回家。」

我看著他們兩

我的一百分

一個99

一個1

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