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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洩了一床,

 

荀棄骨眼睛含著她,

 

搦筆管,未曾抖上一抖……

 

石灰低首,濃睫如翅,輕輕撲打,她為畫上的女孩補上最後一筆,藕白的一雙蓮足蜷曲承歡……

 

近來……越玩越不盡興……

 

黑眸掩在乳波之後,繼續含著床榻之外的女孩,她臻眉垂首,可他……

 

荀棄骨懶懶躺在榻上,一腳踢了一個女孩下床。女孩嗚了一聲,嬌軟的身體碰撞青石板,身上的汗珠還貼了一地。

 

石灰見她拾起一件薄紗罩著,臨走前,還低瞧了她的畫一眼,嬌笑:「灰兒,這鶴交頸繪得甚好。」

 

鶴交頸?床上的女孩勉強抬起溼軟無力的上身,「灰兒,妳不公平,為何是鶴交頸!」今晚與爺鶴交頸的不是她!「我與爺也玩了許多,妳偏偏選這招!那我在哪?」

 

被踢下床的女孩似是扳回了一城,笑道,「妳在一旁看著我兩玩兒!謝謝灰兒,趕明兒我一定從廚娘那討妳愛吃的蓮花糕。爺,我先去準備熱水了~~」

 

清秀的小臉微微盪出笑意,石灰一抬眼,又迎到另一個女孩怨恨的目光……玩物,妳們都是玩物而已,為何還要彼此逼煎?玩物?我也是他的玩物,沒有不同。石灰自嘲一笑,她憑什麼看不起她們。都一樣。

 

荀棄骨見她嘴邊嘲弄的笑意,他手一推,推走正要撒在他身上撒嬌的女孩,

 

「過來,」話跟眼睛都是投向帳外的女孩。

 

石灰乖巧聽話,一如往常,淫闌歡罷,他便要賞賞她的手筆。她捧著還溼著的畫絹,從地毯起身,

 

「出去。」

 

床上的女孩噘了下嘴,這場景也不是第一次,上次,爺也是玩完後,獨留灰兒在房內,評點她的畫。

 

女孩下床,瞥了一眼畫絹,「灰兒!妳好偏心燕燕!」畫裏有一對男女正行鶴交頸,另一個女孩在旁裸著下身自個兒玩。

 

「瞧妳把小蘋氣的……」荀棄骨身偏語懶,見她恭敬站在床畔,躬身伸手端著畫作,「端得近些,莫不是要我伸手。」

 

他全身盡裸,火星未滅,石灰毫無猶疑,她是婢,主人吩咐,自是照辦。褪下鞋,踩上凌亂雨溼的床縟,少女雙頰未見赤色,她依舊垂眼,將畫端到他眼前。

 

「我明明與小蘋玩得多些,為何妳選了燕燕?」這畫工,比那《熙陵幸小周后圖》還細緻。

 

「今晚,相爺在小蘋身上微微下了功夫,小蘋盡歡,燕燕在一旁看得心癢難耐,好不容易趁了間隙,上了爺,」石灰清嫩的聲音在淫靡的床帳內響起,「媚眼如絲,風情蠢動,聲聲嬌嗔,桃花深徑一通津-」

 

荀棄骨仰顏大笑,

 

她住了口,

 

「灰兒,」他住了笑,

 

為何在他面前總難管住自己的嘴!石灰心裏有一絲慍,

 

「我砸在妳身上的總是能很快收到成效。」瞧這手畫,她才習了一年,就堪比宮裏的畫師,這就是所謂的立竿見影。「只不過下回……」他眼中之光如刀鋒之光,「要三個婢了。」

 

石灰小臉偏向一側,不去看他。「灰兒先退下了。」

 

「我瞧這畫上的小蘋頗似妳,」她移膝便要後退,他懶懶一句便僵了她。

 

她小嘴動了動,將話吞了回去。

 

荀棄骨勾唇。「為什麼畫燕燕而不畫小蘋,只是因為妒了吧。」

 

石灰咬著下唇一絲泛白。

 

他將畫絹捲成一卷,聲音沙啞,「灰兒,帳外這麼專注地盯著我,上了床,怎不看我。」她才十四歲,縱經過一年的歷練,敵得了自認為絕頂聰明的老狐狸?

 

「相爺,」她抬起眼睛,「灰兒是你的婢,你若要我服侍,也是可以的。」

 

但狐狸就是狐狸,不論老小,本性就是慧黠狡詐的!

 

纖細的手指微微抓皺了手中的畫絹。潑天的大膽,她才十四,竟敢與他作對了,誰借的膽!

 

丞相,在其他下人面前,會自稱,但是,荀棄骨面對她時,始終自稱。相爺,是你自己洩漏的。這是石灰這一年來觀察到的。貪婪的男人,有了那麼多美婢還不夠,還要往她身上打主意。爹爹沒納妾,依爹爹在農民軍中的名聲,是好些個人家想把女兒送他作妾的,可是爹爹沒有,就算一毛飛二毛飛還是踩奴兒想送女兒跟他聯姻,爹爹固辭不屈。眼前的男人,怎能與她少嗜寡欲、鍾情愛妻的爹爹相比!

 

方才,他未洩盡。石灰再看他一眼,她不是不敢看他,她只是不想讓他看見她眼裏的反抗!

 

娘叫她要藏!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藏不了!

 

「好!我就要妳服侍!現在,」黑眸凌厲地掃向她,伸手,畫卷的另一端抬高她的下顎。「讓我全部出來。」

 

畢竟只有十四歲,石灰驚惶地看他,她……終究是莽撞了。娘的訓語,怎不牢牢記在心裏!

 

「嗯?」荀棄骨再一下以畫卷挑起她的下顎,他全身泛紅,黑眸直辣辣的燒她!

 

「我……」石灰抓著自己的裙子,眼眶子又含淚了。

 

「見了這麼多、畫了這麼多,妳不知道怎麼下手?」他從來沒有掀過她的裙子。

 

她錯了!她想求相爺原諒她!她恨自己的嘴快!她更恨……那個羽翼未豐卻與他叫板的自己!

 

「她們服侍的我,難不成,我要來服侍灰兒?」他低聲。聰明的小婢,他總是想試試看她有多聰明。尋常男子只想著征服美人,他自負國士無雙,他要征服漂亮又聰明的女人!這個才十四歲的小婢,隱隱然已知曉他的劣根性,卻還用那樣甘於屈承的口吻應付他!

 

氣煞了他!

 

他若要幸她,早在去年就幸了!還等到現在!

 

還忍到現在!「石英將自己的草蘆名為飛鴻居,想是歎人生朝露,來日無多,骨肉分離,各分東西-」

 

「我不知道怎麼做!」聽到爹的名字,十四歲的少女總算崩潰大哭:「我錯了行吧!我就該好好當一個婢行吧!只要你讓我再見爹娘,隨便你要怎樣行吧!」

 

十四歲就該有十四歲的樣子。他的劣根,要征服最漂亮最聰明的女人,那個女人可以不服天下人,但是必需臣服他一人!那個女人可以騙得過任何人,但是騙不了他!「灰兒,我修剪妳的同時,妳也要該知道怎麼長大。」荀棄骨扔下一句話,裸身下床,

 

她坐在床上沒多久,便在隔壁澡間,聽見小蘋的聲音。

 

石灰抽抽噎噎哭著,頭腦發脹的想,

 

他,

 

又找小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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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字如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