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字如嵐

 

COLD WATER - Major Lazer & Justin Bieber - KHS COVER (ft. Citizen Four)

 

[Justin Bieber:]

Everybody gets high sometimes, you know你知道，每個人都有高潮的時候

What else can we do when we're feeling low?當我們低潮時該怎麼做？

So take a deep breath and let it go所以，深呼吸並看開吧

You shouldn't be drowning on your own你不應該放任自己鑽牛角尖

 

And if you feel you're sinking,假如你覺得你快被惡水淹沒

I will jump right over into cold, cold water for you我會為了你跳入冰冷的水裏

And although time may take us into different places雖然時間有可能會將我們分隔兩地

I will still be patient with you我仍然為你耐心等候

And I hope you know我希望你懂這一點

 

I won't let go我不會走

I'll be your lifeline tonight今晚，我是你的救生索

I won't let go我不會離開 

I'll be your lifeline tonight今晚，我是你的救生索

 

Cause we all get lost sometimes, you know?你知道，是人都會有迷失的時候

It's how we learn and how we grow不過那正是我們學習與成長的好時機

And I wanna lay with you 'til I'm old我想要和你一起到老

You shouldn't be fighting on your own你不該再獨自一人單打獨鬥

 

And if you feel you're sinking,假如你覺得快被漩渦捲入

I will jump right over into cold, cold water for you我會為了你跳入冰冷的水裏

And although time may take us into different places即使時間可能會讓我們分隔兩地

I will still be patient with you我仍然會耐心的等你

And I hope you know我希望你懂

 

I won't let go (I won't let go, no, no, no, no, no, no)我不會走(不會~絕不)

I'll be your lifeline tonight今晚，我是你的救生索

I won't let go我不會離開 

I'll be your lifeline tonight今晚，我是你的救生索

 

[MØ:]

Come on, come on來吧 來吧

Save me from my rocking boat把我從顛躓欲沉的船上救上岸吧

I just want to stay afloat我只是想悠悠地飄流

I'm all alone我獨自一人

And I hope, I hope而我希望、我希望

Someone's gonna take me home有人可以帶我回家

Somewhere I can rest my soul讓我的靈魂得以休息

I need to know我必需知道

 

[Justin Bieber & MØ:]

You won't let go (I won't let go, no, no, no, no, no, no)你不會走

I'll be your lifeline tonight我是你今晚的救生索

You won't let go你不會離開

I'll be your lifeline tonight我是你今晚的救生索

 

[Justin Bieber:]

I won't let go我不會走

I won't let go我不會離開 

原唱是Major Lazer - Cold Water (feat. Justin Bieber & MØ)男女合唱版，但是我個人是比較喜歡KHS的翻唱版本(Citizen Four~~~~~~四個各有特色的男生，又會唱歌~~~~~光看YOUTUBE口水就快流下來了> <)，有興趣的人可以聽聽看，每個人喜歡的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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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掀開被窩一角，輕巧的上床，怕驚醒熟睡中的人。

 

那人背對著他，一頭烏黑的髮，細細的滑滑的像絲絹一樣，第一次，在他的床的另一旁，有一個人睡著。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環住那人的腰，傾聽那人的呼吸。娘，妳說過，哪天小殊要是把霓凰娶進林家，一定要對她好，一定要對她一心一意，一定要像爹對妳那樣，不可讓霓凰委曲，更不可三心二意讓霓凰唱起『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的<白頭吟>……梅長蘇將臉埋進絲滑的黑髮，既驚又怕的聞她的髮香，驚的是這突如其來的美夢成真，怕的是真成夢一場。霓凰，不會的，一直以來，我都只有妳一個。

 

好久……沒有這麼幸福，好久沒有這麼滿足，曾經他以為幸福已經離他遙遠很遙遠，曾經他夢過這樣的場景，悽涼的是，夢裏的他也知這只是做夢，醒來時一片惘然，但梅長蘇會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安慰自己……至少還有夢。至少還夢得到她。

 

景琰……梅長蘇將臉深深地埋進霓凰的肩窩，眼角沁出淚水……對不起……對不起……原諒小殊一次吧……讓小殊自私一次吧……霓凰不是那把弓……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給你，眉頭都不會皺一次，可是霓凰不行，那是林殊的呼吸、林殊的心跳、林殊的生命，如果我把我的呼吸、心跳、生命都交給你，那麼世上真的就再無林殊了。

 

小殊冷很久、痛很久、也辛苦很久了……這十幾年來為復仇憚精竭慮、嘔盡心血，一直以來都是為別人而活，現在，我好不容易可以為自己活了……你原諒小殊吧。我知道什麼是愛情，我們都知道、我們三個都知道！愛，有很多不同的樣貌呈現，以很多不同的方式存活，我選的是－佔有，

 

你選的－我逼你選的？或是天意逼你選的？總之，你選的是－與我不一樣的方式，

 

你選的，是讓霓凰自由，你選的是要她自左右為難的泥沼掙脫，你選的是讓她享受女子願得一心人的平凡幸福。

 

景琰，我明白，我明白的。你，是，真的，愛她。沒少我一分，沒少我一毫，沒少我一天。

 

霓凰細微地動，梅長蘇稍稍放鬆手臂，怕把她吵醒。江左梅郎，懷幽香以自傲，恃志高而性驕，一派氣節高尚，淡泊寡欲似的，可是，你們總不知，我心裏其實更嚮往當一隻曳尾泥塗的泥中之龜，更勝於成為玉潔冰清的寒梅，時時懷抱著香草美人式的報效國家的理想；我只想超然物外，不想等待明君垂憐，然後一時君臣風雲際會，為國為民大展抱負；我只想冷眼看人間，不願身陷世局鞠躬盡瘁，我對這世道人心早已心寒，遑論為之死而後已。

 

霓凰轉過身，細而微翹的睫毛顫了顫，然後，像蝶翼一樣的在他眼前展開。

 

梅長蘇微笑，身子向前靠得她更近。

 

霓凰看著他，第一次，醒來身邊有個男人。

 

沒料到還能與林殊哥哥有這般相對如夢寐的一天，從前，她夢想過、幻滅過、後來再次燃起夢想，可夢裏的主角已不是眼前人，卻也是再次幻滅。但人生山重水複，最後迢迢遠度，又重回之前一片如畫的山水。

 

梅長蘇伸手撫摸她的瀏海、她的臉頰，然後輕聲道歉：「對不起。」

 

她盯著他的眼睛，懂他在說什麼。

 

「以後絕不強迫妳。」

 

霓凰笑的飄然。

 

「以後……一定留一個空間給妳，」不是一個空隙。不是一個狹小的空隙而已。「給妳藏任何妳想藏的……東西，」或，人。或，祕密。或，

 

梅長蘇停頓了一下心跳，

 

或，

 

景琰。

 

霓凰唇邊的笑很虛幻。

 

梅長蘇微微起身，他伸長手，拉開她身後的竹簾，夜風一陣，霓凰顫抖，她向梅長蘇偎近……可林殊哥哥的身體也是微微的涼……

 

「把簾子放下吧。」霓凰說。

 

梅長蘇抱著她，笑了笑，用棉被將兩人裹緊，清明的視線悠悠的投向遠方。

 

「妳看！」

 

霓凰轉過身，背對著他，望向窗外。

 

「在這裏也可以數星星。」

 

霓凰眼裏印滿星星，笑了。

 

「當初買下蘇宅，很大的原因就是從這個房間看出去完全沒障礙物，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一整片星空。」梅長蘇從她身後抱著她，輕笑。「那時候就想……可以這樣摟著妳看星星。」

 

壞蛋，他買蘇宅的時候，他們兩人都還沒相認呢。那時候他就這麼有自信會有這一天。霓凰望著繁星滿佈的天空笑而不語。

 

「All other animals look downward; Man,

Alone, erect, can raise his face toward Heaven.」(註1)

 

 聽著梅長蘇嘴裏唸出一串她沒聽過的語言，她回頭瞥他。

 

「在廊州無聊的時候學的。」藺晨會送他一大堆國外的書籍，梅長蘇這人在作學問這件事上也很要強，他千里添購拉丁文與希臘文字典，甚至遠聘羅馬老師至廊州教他語文。那時候……他一頭栽入拉丁文與希臘文的世界，便對中國域外的那個大世界心嚮往之，心想總有一天，他要帶著霓凰踩過他在書本上閱讀過的每個地方。

 

「OVID，我很喜歡的一個羅馬文學家，妳知道這些外國人寫東西跟我們不一樣，他們大膽、熱烈、自然，想寫什麼就寫什麼，毫無拘束。不像我們綁手綁腳，怕被人說不正經、難登大雅之堂，每個才思橫溢的腦袋都疾沒世而名不稱焉，所以每個聰明的腦袋都在鑽研高深的學問，導致很多攸關基本人性與和人性基本需求攸關的奇情想像無法百花齊放。OVID這人啊~~可以專門寫一本書來教男人怎麼追女人、怎麼討女人開心、教女人怎麼擦脂抹粉、還有……」梅長蘇微微低首，將嘴唇貼在她耳畔，說話吐出的氣呵癢她的耳肉。「教男人怎麼在床上取悅女人，從聲音、眼神、綿綿的情話、氣氛的掌握、到姿勢－」

 

「壞蛋！」他呵得她耳朵好癢，穆霓凰笑罵。「淫書！」

 

「是吧！妳看，為什麼寫這種東西就非得冠個『淫』字？這不是每個人都會做也都想做的嗎！例如我們從前在課堂上讀的<<詩經>>，明明第一首就是在寫一個男人在想一個女人，可這些解經大家偏要說什麼『后妃之德』，睢鳩關關就是在鳳求凰，禽鳥豈會像人一樣有千萬個心眼，求偶便鳴了－」

 

霓凰打斷他：「你又知是求偶了，也許睢鳩肚子餓。」

 

「因為我是男人啊，妳看詩裏那男人不也在想『好逑』這回事，所以看什麼聽什麼都認為是在『求』啊。」梅長蘇笑道：「<<詩經>>最愛賦比興，如果是肚子餓，詩裏的人看到左右流之的參差荇菜，應該是想採來吃，或大歎荒歲等等的，怎麼會是想到窈窕淑女，還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還寤寐思服？所以他聽到睢鳩叫聲絕不會認為是禽鳥肚子餓了，他絕對會移情至禽鳥身上認為睢鳩跟他一樣寂寞了、為一個女子輾轉反側了。」

 

霓凰在他懷裏笑個不停。「歪理。」但是歪打正著啊。

 

「這是我數年來的學<<詩>>心得，改天可以再跟妳討論討論。」

 

這人書讀得多，又聰明過頭，所以常會有驚世駭俗的想法……可很對她的胃口啊……

 

「你還沒說你剛剛說的那些外國話是什麼意思呢？」她也是個好學的學生啊，只是要碰到對的老師。

 

「動物只能背對著天空，但是，只有人能直立身子，抬起臉來仰望星辰。 妳瞧，不只是文學，這是多深厚的思想。不只有美，還包含著真理。」

 

「嗯……」霓凰好像有點懂他在說什麼。當人擺脫了動物性的本能需求，開始仰望星辰的時候，就進入了精神活動－就跟動物區分開來了。

 

「當人開始把眼光放在跟吃飯睡覺無關的事情上，就代表人已經開始在思考了。你抬頭往上，會覺得自己很渺小，會覺得自己站著的地方很渺小，你會想去探索更高更深的……『意義』，我稱之為意義，但希臘跟羅馬人稱之為『神』或是『哲學』，霓凰，妳看這星空這樣浩翰無垠，我們仰望的同時是不是也有什麼正在俯瞰我們？」

 

「是什麼？」

 

「不知道。」

 

「哦，原來還有梅大宗主不知道的事。」她促狹的打趣。

 

「多的呢。」他親了她的額頭一下。「霓凰，我們一起去找。」

 

在林殊哥哥懷裏，冷靜了她的心緒，寧靜了她的思緒，平靜了她的愁緒。她嚐到了生活最平淡的滋味。她讓戎馬生涯與苦戀漩渦消磨了女人最年輕最瑰麗的青春，她早就累了，早就想休息了。「好，我跟你一起去找。」她明白，林殊哥哥也累了，也想休息了。就讓他們兩個一起遠離這是非之地雲遊四海去追尋意義吧。

 

話說完，霓凰手掩著打了一個哈欠。

 

「睡吧。」梅長蘇摟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滿足。

 

「嗯……」今晚……雲裏霧裏……是累了……雲霧繚繞……霓凰把臉埋進他胸口，說話吐出的熱氣烘著他。「以後藺晨要是再送你東西，你要先給我看過才決定能不能收下來。」

 

梅長蘇笑得胸口微震。「好。」連說話的聲音也有濃濃的笑意。

 

「不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還不錯……」

 

穆霓凰！他低頭瞧她，她已交睫睡去，嘴角尚掛著一絲笑意。

 

壞女人！說了這樣讓人想入非非的話就不負責任的睡去，到底是什麼還不錯？梅長蘇瞪著她呼吸平穩的睡臉。

 

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霓凰……我愛妳的方式與景琰相比更自私吧……

 

景琰，我會堅守我們兩人今晚的祕密，因為我知道，藏不好的祕密最傷人。

 

梅長蘇望著遼闊的星空……景琰，別怪我、別怨我、別恨我好嗎。

 

是否有一個超然的『意義』在上面看著他：

 

祢看到了知道了對不對

 

祢最清楚最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自私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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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OVID，奧維德(BC43~AD17)，語出奧維德<<變形記>>。我不會拉丁文，只能以英文替代。拉丁文跟希臘文是當時東西羅馬帝國的上層語言，一直到中古歐洲，文藝人士必修習的語文亦是此二種。我只是覺得，蘇哥哥既以決定要往西方去，那麼他必有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