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我二十七歲的人生歲月裏最美的一夜。

這不是夢-比夢還美、還真實!

我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靈欲合一!

晨風吹拂,在極美的五月裏,愛神把她賜給了我,完完整整、毫不保留。我就著晨光凝視,熟睡的小溪比薔薇色的晨曦更清新動人,我摟著她蓓蕾一般嬌嫩的身子,一顆心宛如一葉輕舟在黎明之湖遊蕩。哎……原來人在幸福的時刻,也會歎息。

她昨夜的每一個喘息都令我戰慄!這女孩,把她自己交給了我,我多麼的心疼、多麼的珍重,我不管回到臺北後,她的母親將會怎麼樣的刁難我,我都不怕、我也不管、我更不會退縮、我再也不會放手!這女孩信任我、愛著我、甚至把她最純潔的身軀給了我-我不可以辜負她!我不可以再讓她傷心失望!

愛神的雨露溢出我的眼角,這才驚覺,哎,原來人在極幸福的時刻,也會落淚。不敢相信現實人生有比夢更美更真實的一刻,夢只能瞠乎其後,我的靈魂伴著她的靈魂在狂喜極樂的境界,一起揮手,向身後的夢戲謔道別。

我盡我所能的以極輕微的動作起床,怕吵醒她,梳洗過後,將放在我行李袋裏的小禮盒拿出來。這是我在二個多月前為小溪買的生日禮物,幸好命運女神待我不薄,讓我有為她戴上的一天。

我坐在床上,拿著小溪的手機上網,LINE上面顯示的紅色數位快爆表了吧……996……我不會點開閱讀,這是小溪的隱私。就連螢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與簡訊次數也令人不敢恭唯……點開Safari,我規畫今天的行程……

小溪睡到七點多,她翻身,迷迷濛濛的睜開睡眼,我微笑,放下手機,低頭給了她一個輕吻。

「唔……」她嘟著嬌豔的嘴:「我還沒刷牙。」

「沒關係。」

她眨著朦朧的睡眼,看到枕頭旁邊放了一個綁著粉紅色蝴蝶結的白色小禮盒,她坐了起來,這下全清醒了。

「給我的?」

「不然還能給誰。」我笑著,看她起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希望化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份。「寶貝,祝你生日快樂。」

「討厭……」小溪的眼睛微微泛紅。

我催促著,「快打開。」我想我會迷上送她禮物的表情。

她白皙的手指抽出蝴蝶結的緞帶,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撕開純白色的包裝紙,打開PANDORA的白色珠寶盒……我愛看她驚喜的表情……我上癮了。

PANDORA-受女孩們鍾愛的客制化手鍊,除了幾顆造型串飾,上面還掛了三個阿拉伯數字與一個英文字母:730X

我拿起手鍊,親手幫小溪戴上。

小溪盯著手腕上的手鍊,「730X?」獨特的造型手鍊在我兩眼前搖晃。「什麼意思?」

「到你二十歲生日那天,」我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你出現在我生命裏的日子-己經七千三百多天了!」

小溪臉上泛著淡淡的薔薇色,多麼美麗、多麼動人,我情不自禁將她擁入懷裏,一夜之間,她變得更嫵媚多嬌,唉……我又忍不住低低的籲了一口氣,昨晚的小溪,在激情的火焰下,潔白的胴體燒成玫瑰色,比薔薇淡淡的粉紅又更加深了一層色澤……小溪靠著我,那溫柔、那順從、那描述不出的韻味、那含羞帶怯的風情……唉、唉呀……是我讓她變得這麼要命的迷人嗎?

「宇航哥,謝謝你。」她在我懷中的道謝被我邪惡的欲望解釋成一種邀請。

唉,小溪啊,你可知美麗的女人能輕易叫男人去死啊……我因興奮而顫抖的指尖將她腮旁的髮絲撩到耳後,方便我低下頭就能將火燙的唇蓋上她玫瑰色的唇瓣,不僅僅是她的唇,唉~~我餓了,我又想將她的身體燒成玫瑰色了!

柔軟的肌膚在我的撫弄下,秋水一般的雙眸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小溪無力的倚著我,火燙的掌心感覺到她身軀一波又一波的顫抖,在五月金黃色的晨光下,我也化成黃金雨,模仿天神將濛濛的雨絲織成一片情欲的雨簾,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耀眼燦爛的金光雨圈內,點點滴滴、絲絲縷縷,淋濕她、滲透她……我與我的情人交歡,在靈與肉的高潮裏擺蕩,PANDORA的手鍊在我耳旁輕靈地撞擊……似夢似詩也似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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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小溪來到羅東林業文化園區,羅東林場緊臨塵囂,然而蓊蓊鬱鬱、枝葉參天的樹林,隔絕了牆外的車水馬龍與沸騰人聲,我與她手牽著手在這翠綠的寧靜裏悠閒漫步。因為是臨時起意的旅程,我們沒有帶相機,但是小溪的手機(我的手機還躺在臺北的家裏)留下不少我們的合影。

我與小溪走在觀光用的森林鐵路上,各自踩著兩側的鐵軌。

「那些無聲電話是你打的?」小溪睜大眼,驚呼。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點了一下頭。

「笨蛋!你幹嘛不直接撥我手機啊!」小溪很少有機會能罵我笨蛋。

「不能讓鳳姐抓到。」我只是很想很想聽到小溪的聲音。

「我不說有誰會知道。」

「我知道,天知道。」眾神知道。

「死腦筋。」小溪瞪著我。

「至少現在我讓鳳姐沒話說。」

「趙宇航,我鄭重警告你,」小溪在我面前揚起拳頭。「你再也不准背著我跟任何人-包括我爸媽-達成任成協定!」

「知道了。」

「如果不是我爸跟你爸良心發現,那……」小溪瞪大眼,「那我們兩個可能真的不能在一起了耶!」

越接近十個月的期限,時間的一雙巨螯在倒數計時間,一天緊過一天的掐緊我的咽喉。「謝謝你在最後一天趕來找我。」我微笑:「也謝謝光哥,讓我在你家的盟友又多了一個。」

「我爸、我大姐、還有我二姐……不過我三姐對你有點誤會……

我明白,畢竟那天晚上清清目睹了那場假面的戲劇,清清的個性又比較擇善固執、主觀意識強烈,但我相信她是明理的。

「最可怕的是我老媽吧……」小溪的臉皺了起來。「宇航哥,我們……可不可以多玩幾天再回家?」

「不行。」我溫和的拒絕:「小溪,你快期末考了吧?」現在已經五月底了,六月中就放暑假了。

「厚~~~

「好歹把大學讀完。」我摸摸她的頭。「我有時會想,當初硬要你考臺北的學校是不是錯誤,也許你有興趣的志願是在外縣市的學校才會有……但是你一個人在外地求學,我實在不放心……我太自私了,只想把你留在臺北。」

「你們都太疼我了,總認為我最小,幫我安排好每一條路……但是我也不能完全怪你們,我自己也懶、也愛玩,從沒好好思考自己喜歡的科系到底是什麼。」

「對不起。」因為我的私心,想留住小溪,讓她沒有辦法好好思考未來。其實在當兵這段期間,我恨過鳳姐、怨過鳳姐,但是平心而論,她反對我跟小溪在一起,真的完全沒道理嗎!從小看父親開店,我很早就立定志向,因此雖然聯考放榜填得到台大牙醫系的志願,我仍然毅然決然地填了農業化學系,畢業直接攻讀學校的食科所(雖然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著實令我失落了好一陣子……);我的人生不只是為了賺錢,還有其它值得我去努力,環境變化劇烈、科技日新月異,在資本主義光明正大的加持與人類貪婪惡性的驅使下,致使一些不肖商人製造黑心食品,任何生物都靠食物生存,如果我的專業能夠為其它人在吃這一方面略盡棉薄之力,那我也算無愧於心的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

「幹嘛突然跟我說這個啊……」小溪嘟噥著。

「你想轉系還是轉學考嗎?」

「我成績那麼爛,轉不了系的,而且我能摸上北商大是奇跡,我幹嘛轉學考啊!」

「我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路,我會盯你,你明年成績夠好就可以降轉。」

「不要!降轉!?那我要多讀兩年書耶!宇航哥,你一直以來都知道,我不喜歡讀硬梆梆的課本,不要再硬逼我念書,我跟你不一樣,對我來說那只是死讀書!」小溪反抗著我,「不要小看漫畫跟小說,他們以活潑生動的方式傳遞知識,就像奧維德的《變形記》一本神話故事集卻成為文學經典,西方歷代多少藝術家跟文學家的創作源頭,就連莎士比亞也取其中的故事作為戲中戲夢中夢!宇航哥,每個人獲取知識的方式都不同,有些人可以接受教科書、有些人適合待在正規的教育體制內、但是也有一些人跟我一樣就是不喜歡坐在教室裏面!」

我微笑的看著我的小溪,她並不是渾渾噩噩、人云亦云的活著,她有主見、有自己的想法,我必需尊重她;她的意見也令我驚豔。

「我就喜歡看小說跟漫書,其它高深莫測、長篇钜制的名山事業-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眯著眼看她,「小溪,我不敢小看小說跟漫畫,更不敢小看你!」

「那就不准逼我轉系或轉學考!」她手指著我。

「可是你一定要把大學讀畢業。」

「我會的啦!」她翻了一圈白眼。「否則我媽也會殺了我!」一提到媽媽,小溪明亮的臉又暗了下來。

「我們一起面對。」我明白她的憂慮,將她擁入懷中。「如果鳳姐再動手打你,你就跑來找我。小溪,你二十歲了,法律已經賦予你選擇配偶的權利。」

「我知道……可是宇航哥,你不要太氣我媽好嗎……她都是為了我……我好愛好愛她的。而且……心怡的婚禮讓我有一個很大的感觸。」小溪望著我,明亮的眼睛有霧有請求。「我希望當我真正離開家那一天,我老公可以跟我一起跪在爸爸媽媽面前,誠心誠意的謝謝他們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恩。」

我撥撥她柔滑的黑髮,肯定的微笑:「我一定會。」這不是繁文縟節的形式,而是一個神聖莊重的儀式,我將會藉由這個儀式的場合,由衷的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小溪開心的抱著我,她摟著我的腰,抬頭看我:「我也會孝順趙爸的……」然後,她又突然皺眉,鬆開手,與我拉開距離:「宇航哥,我這不是求婚哦!」她一臉要我搞清楚的表情。

「我差點要說我願意了。」

「想得美!」她跳了起來:「你知道心怡她老公求婚多浪漫嗎!雖然心怡已經懷孕了,但他還是帶她去台東參加熱氣球嘉年華,在熱氣球冉冉升空的時候,把Tiffany的戒指亮出來,跪下來跟她求婚耶!」

「哦。」我點點頭。

好像是嫌我的反應太冷淡,小溪瞪我,警告我:「熱氣球求婚這一招不能再用了,我不想以後跟我的姐妹淘回憶求婚的場面跟心怡Double~那很糗。」

「我還有幾年可以想不是嗎……還是說……你很想趕快嫁給我?」

「呿!」小溪雙手環胸:「追我的人一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鹿?你明明屬狗。」

「厚!別跟我抬杠!你不要以為我們……」她的臉紅了一下,馬上又凶巴巴的看我:「那個了,我就一定要嫁你。」

「哦。」

我就知道我極短的回應會讓她抓狂,小溪拉高音訊,踩了我的腳一下-還真痛!

「趙宇航,你敢不認帳就死定了!」

看她又想踩我一腳,我眼明手快,將她整個人拉進我懷中,緊緊抱著她。

「等我求婚的時候,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嗎?」我低下頭,在我躁動的小情人耳旁,密語。

「哼……討厭…………

在極美的五月裏,枝葉繁茂,滿樹蟬鳴,我吻著我最摯愛的女孩,幸福的風鈴在我胸口不斷作響,我跟德國詩人海涅一樣,為五月嘔歌、為五月歡暢,如同海涅的情詩:


我又重溫了那個舊夢,
那是個五月的夜晚,
我們坐在菩提樹下面,
發著偕老的誓言。

一句誓言接一句誓言,
又笑又吻又愛撫;
你在我手上咬了一口,
要我把誓言記住。

哦,你這明眸的戀人!
哦,愛咬人的佳人!
發誓本來是理所當然,
咬手卻多餘得很。








~~~Ending in This Fo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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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字如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